刚出电梯，程漾就收到了信息。
是刚才新加的微信发来的，头像是个句号，对话框里只有三个字。
【开个价。】
程漾盯着手机画面，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，市场价她也不清楚。
而且给了价，就等于承认自己出来卖了，她不想。
可是她真的很缺钱，奶奶的手术费还差10万，烦躁又纠结。
见她没有回复，秦漠又发了一条消息。
【你缺多少？】他知道她缺钱。
程漾坐在地铁上，咬了咬唇还是把数字发了过去。
【10万。】
看见她发的数字，秦漠眉头挑了挑，指尖轻点，一笔数额就转了过去。
叮
当程漾看到转账数字的时候，整个人有些错愕，他真的转了10万过来。
这是奶奶的救命钱，可又是如此烫手，权衡下，她还是收了钱。
【这钱我有急用，谢谢你，等我攒够了，我会还给你的。】
发出去的消息前，小圈转了转，而后变成了一个醒目的红色叹号。
她被拉黑了。
看来他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了，急着甩开她。
回到宿舍，舍友们都已经去上课了。
程漾请了假，拿了换洗衣服，赶紧进了浴室洗澡，看着镜子里满身痕迹的自己，红红紫紫，触目惊心。
昨天晚上是疯狂的，无关情爱，没有温柔，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欲望。
她的第一次，就这么草草的交了出去。
她用了好长一段时间，把自己里里外外仔细搓洗了一遍。
可怎么洗，脑子里始终残留着那些肌肉，那些画面。
她心虚，她怕奶奶会看到，她更怕奶奶追究她医药费的来源。
还好是拉黑了，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有过多纠缠了。
处理好自己之后，又匆匆赶往医院。
医药费凑够了，她把奶奶从心内科转到了心外科，又交了押金，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。
吴奶奶早就看出了程漾跟平时不一样，总觉得她有些心绪不宁，她紧紧盯着在病床前忙着收拾的程漾，她怕程漾做了啥事。
“漾漾，告诉奶奶，这些钱到底是哪来的？”
程漾表现的一脸坦然。
“奶奶，我不是说了么，这是我跟老板预支的工资，我们老板人很好的，不过钱以后还要还的，你放心，我马上就要毕业了，很快就能还上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委屈自己？其实奶奶”吴奶奶话还没说完，程漾就打断了她，她知道奶奶要说什么，无非是心痛那些钱，心痛她，想放弃治疗。
程漾在床边坐下，拉过奶奶的手。
“奶奶，你好好配合治疗，养好身子，漾漾就你一个亲人，以后漾漾还指望着您给漾漾带孩子，就跟您从前带漾漾一样。”说着说着，程漾的眼眶就红了，她最怕的就是失去奶奶。
她8岁就随吴奶奶回了乡下小镇，奶奶对她就跟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一般，程家对她的抛弃，奶奶都用爱弥补了她。
“18 床家属，去医生办公室签字，手术安排在明天。”小护士进来，打断了祖孙俩的对话。
程漾擦了擦眼泪，收拾了下自己。
“奶奶，我先去趟医生办公室，马上回来。”
秦漠忙了几个小时，刚从手术室出来，就接到通知，明天有台大手术。
回到办公室，又马不停蹄地跟组员研究了病历，确定手术方案，助理医师被他派出去做准备了。
办公室就剩下他一个人了，他让护士叫家属来办公室签字，亲自告知手术风险。
叩叩叩
敲门声响起，声音不大，斯斯文文。
“进。”秦漠应了一声。
办公室门轻轻地被推开。
“您好，我是18床家属。”柔柔糯糯的声音响起，听着有点耳熟。
秦漠低头看着病历，头也没抬，用手指了指边上的座位。
“坐。”
可是半晌，也没见到人过来坐。
他抬头看去，正好看见门口程漾那张窘迫的小脸，满脸通红，好似要滴血一般。
程漾自己是没想到，会是他。
这刚分别拉黑，这会又碰上了。
原来他是外科医生，还是奶奶的主刀。
相对于昨天的冷漠，他穿着蓝色手术服的样子，有那么一些不一样，感觉更加专业，表情也随和了很多。
视线对上的那一刻，程漾迅速的埋下头，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。
反而是秦漠，看见她的那一刻，表情依然平淡，仿佛不认识一般，声音也没多少起伏。
“过来坐，我告知下手术过程和风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