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县。距离上次的伏击战,已经过去了快有十天。在这期间,两军一直处于对峙状态。原本一心速胜的李儒,在得知张恒亲临之后,竟一反常态蛰伏了起来,只进行了几番试探性的攻城。一旦战局不利,便立刻鸣金收兵。上次的失利,以及张恒亮明身份带来的震撼,让李儒彻底静下心来,本就谨慎的风格变得更加沉稳。只是如此一来,张恒的目的也就达到了。你再怎么谨慎,我也不怕!反正我的目的只是坚守,又不可能主动出击。不过坚守的过程中,张恒也完全放松,而是思索着李儒下一步的动向。毕竟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,万一给来场火攻水攻什么的,自己也遭不住。甚至,张恒在入驻陕县的第二天,便已经派人去疏通前往弘农的道路了,随时准备继续跑路。李文优,我虽然打不过你,但我能拖死你!如今两军的形势,就如同两位即将对决的高手一般,进入了战前的精神交锋阶段。时间又过了几天,这一日赵云正在巡视城防之时,却发现对面的西凉军的营帐越来越少。本来李儒派大军围城,对陕县的几个城门都进行了围堵,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不远处。可这两天,目力所及之处,能见到的敌军营寨却越来越少,不禁让赵云有些疑惑。若是旁人,可能不会注意到这点小细节,但赵云生性谨慎,当即转身将消息汇报给了张恒。张恒立刻登上城头,眺望敌营。片刻之后,张恒便皱起了眉头。“子龙,敌军营寨减少了多少?”“末将也不清楚,不过应该有三分之一。”赵云答道。“三分之一……”营寨少了,就代表士卒在减少。李文优这货搞什么鬼,难不成是要撤兵?不,绝不可能!张恒宁愿相信贾诩从良,也不相信李儒会撤军。既然不是打算撤兵,那少的兵马去了哪里?一时间,张恒心中冒出了无数种可能,却又都被他一一否决。苦思许久,也没能想通李儒的用意,不禁有些苦恼。这种困惑的无力感,自穿越以来,还是第一次遇到。李儒此人……当真不可小觑。罢了,先不想了。既然想不通,张恒也不再为难自己,只让赵云继续严加戒备。……那么李儒到底在干什么呢?答案很简单,他真的减少了围城的兵马。经过十余日的痛定思痛,李儒终于想通了。有张子毅亲自坐镇,想短时间内拿下陕县,已经是不可能了。既然如此,自己又何必着眼于一城一地的得失。张子毅的目的,很明显是拖延时间。就算自己能攻破陕县,他也会提前率军后撤,退到弘农继续阻击自己。既如此,那自己何不直接绕开陕县,继续向西,先一步拿下弘农!如此一来,就能将张恒彻底困死在城中,也能达成向西推进的战略目标。自己手中兵马数倍于张子毅,应该主动求变,不能一直被张子毅牵着鼻子走。想明白这层之后,李儒脑中思绪豁然开朗,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“来人,擂鼓聚将!”片刻之后,众将到齐。李儒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张绣身上,“伯渊,先前战败,你可知罪?”闻言,张绣面色一阵惶恐。咋,军师这是要秋后算账?“末将知罪!”张绣连忙抱拳道。“知罪就好,我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,望你能知耻而后勇!”张绣这才松了口气,“请军师下令!”“我命你为先锋大将,率五千骑兵,五千步卒,绕开眼前的陕县,奔袭弘农!”经过快一年的征战,弘农郡的青壮,大多被皇甫嵩募集来补充兵员。弘农虽是弘农郡治所,如今却也是防守空虚,正适合进攻。“遵命!”张绣大声抱拳道。“文成,你率一万大军紧随其后,沿途截断敌军粮道,肃清周边障碍。”“遵命!”张济也连忙抱拳道。……陕县,县衙内。张恒正与皇甫嵩对坐手谈。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,皇甫嵩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,对张恒的感官也好了许多。闲来无事之时,皇甫嵩也在感慨。此子温润如玉,行事却迅速果决,所思所虑,皆非常人所能企及,宛若天马行空一般。若是早生二十年入主中枢,这大汉天下,必然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!可随后,皇甫嵩却又摇头苦笑起来。以桓帝、灵帝的行事风格,就算有此等贤臣,只怕也未必能用。说到底,大汉的衰落,终究怨不得旁人。“皇甫公,该您了。”见皇甫嵩走神,张恒笑着提醒道。皇甫嵩这才回过神来,点了点头,继续落子。“子毅,咱们兵微将寡,如今又失去了函谷关前的地利,纵然坚守城防,恐怕也撑不了多久。”皇甫